博士 01-07
>>《莲花楼》李莲花X方多病
>>现代，EABO
01
方多病是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那几个Beta说话的。他们就在门口走廊尽头那条通向户外的楼梯上，叼着烟吞云吐雾，口里说着一些下流话：
“我下班的时候经过那儿，看见了。”
“真的？当真是干那个的啊？”
“肯定是啊，你看那个门口的红灯，来来往往的人，一看就不是Beta。那个男人我也瞧见了，柔柔弱弱的，肯定是个Omega。我听他说一次五百块，你说是在干什么？”
“五百块？有点贵啊……你说他接Beta吗？”
“接了Beta能到头吗？不是说Omega都特别深？你别都捅不到人家一半吧哈哈哈哈……”
方多病只往那边瞪了一眼，就令他们全都闭了嘴。
他是Alpha。
对于AO而言，Alpha和Omega都会自带并且闻到彼此的信息素，信息素会造成干扰和吸引。对于Beta而言，他们闻不到信息素，但距离较近的情况下，却能感受到Alpha的威压，和Omega的诱惑。
Beta敢对Omega出言调戏，却不敢对Alpha发出任何抗议。
Alpha生来就是领导者和支配者，这源于他们拥有远超出Beta的智商、体能、身体素质和专业能力。
Omega在除了体能以外其实也和他们一样，但可惜就可惜在体能。同样年龄段的Omega，一定打不赢Beta，更别提Alpha了。
这便是Omega会被Beta欺负的原因，但Alpha反倒不太敢欺负他们，因为Alpha对他们有需求，他们也可以通过信息素诱导Alpha产生需求。
方多病瞪了他们后，没有多做逗留，回到自己公司。他目前是百川集团的实习生，百川集团算是国内最大的药物研发集团，主要制作AO的抑制剂，保障AO正常生活，减少不必要的需求，维护社会稳定。
但国内另有一家金鸳集团，专门制作诱导剂。就是和百川集团相反，高价提供能诱发AO产生需求的药剂，销量也一直很高。
有销量自然是有市场需求。有些A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，喜欢搞一堆O围着自己。也有O对A使用的。
金鸳集团的股东之一角丽谯就是个O，却一直想对集团创始人笛飞声用这个东西。笛飞声似乎是不堪其扰，偷偷地跑出国了，十年未归。
方多病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。
他不是耿耿于怀笛飞声，而是笛飞声出国的时候，李相夷失踪了。
他坚定地认为，李相夷是被笛飞声绑架了。
笛飞声肯定是太爱李相夷，否则也不会李相夷前脚创立了研发AO信息素香水的四顾集团，笛飞声后脚就创立研发AO情X用品的金鸳集团。
但李相夷肯定不爱他，所以立马又宣布四顾集团破产，转头创立了新的集团百川集团，专门研究抑制剂。
笛飞声没来得及改行，是股东之一角丽谯改的，研发诱导剂。笛飞声以此为借口甩掉了公司，和李相夷私奔。
——百川集团内部是这么流传的。
都说李相夷之所以丢下公司不管，是和笛飞声双宿双飞去了。
说得多少都有些抱怨：老板恋爱脑，没有事业心，如今的总经理肖紫衿才是一心为了公司和员工在辛苦，通宵熬夜，还要送老板的未婚妻回家。
不过老板是个E，未婚妻是个O，其实也不太匹配，还是AO在一起比较合适。大家也都看好Alpha肖紫衿和Omega乔婉娩早日结婚。
方多病不信。
他宁可相信是Alpha笛飞声，绑架了Enigma李相夷。
方多病是为了李相夷来到百川集团的。他身为一个Alpha，本身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，可他却从小体弱多病，丝毫不像个A，家里人还宠着他，说当O养也很好，就把他养得有点歪。
不是说性格歪了，而是性别歪了。
他发现自己真的像个O，对其他的O没有任何幻想，反倒希望被A……
但A和A是不可能在一起的，硬件不匹配，只能寄希望于E。
李相夷是目前唯一的E，虽然比方多病大了十二岁，但E的身体素质本身就比A还要强一些，所以完全不必担心寿命问题。
相反，O倒是更容易早夭，一方面他们的身体实在是太差，容易生病。另一方面是他们在生育上的优势带来的危机——O生育比Beta女性生育要轻松许多，风险较低。可正应如此，就会有人专门抓O去生育，导致O因频繁生育消耗太大死亡。
国家虽明令禁止此事，但私底下仍旧有不少这种犯罪团伙。这种存在就跟购买诱导剂的人群一样，无法彻底清除。
要知道诱导剂，Beta也可以购买，无论对AO使用都能生效。只不过Beta都知道扛不住A，鲜少对A使用，都是用在O身上。硬件不够，他们会借助情X用品，金鸳集团在出售诱导剂的时候，会搭配卖套餐。
所以说这个金鸳集团，不是什么好集团。
方多病认认真真地完成了工作。他是实习生，工作不是很多，而且人事部的经理知道他的家庭背景，不太敢给他安排太多的工作，他就一直很闲。但他人勤快，自己会找事做，跑腿买咖啡这种事也会干，还会请客，大家都很喜欢他。
没事会拉他聊天，这会儿就正好聊到了那个O——就是卫生间门口那群Beta讨论的那个O。
不过同事们的语气比较友善：
“门口是挂了个红灯，不过只是个莲花灯造型，里头是香薰蜡烛，我闻过，是咱们公司以前绝版的那款莲花香精油的味道。”
“莲花香不是老板的信息素吗？现在还能搞到老板的信息素精油？”
“搞不到了，所以说绝版了嘛。老板当年研发香水时，顺带做的精油，只限量发售了几瓶，剩下的说留给乔经理。”
“那乔经理那儿还有吗？”
“你说有吗？乔经理都让总经理送回家了，还能用别的E的信息素精油？那可是E啊，在家里点了，总经理不得萎了。”
“那总经理是不是也不能路过那家店？不对啊，我看那家店里头进进出出的，都不像是Beta，有A吧……他们怎么不担心这种问题？”
“不知道。但我听说，适当地闻闻E的信息素，能让本来有隐疾的A恢复，当然是往那个方向恢复，你懂的。”
“懂了懂了。”
同事懂了，方多病也懂了。
他决定前往那家店，去闻闻。
那家店距离百川集团并不是很远，店面很新，显然是最近才开业。门口如大家所言挂着一个莲花灯，被花瓣的颜色映照，才显得像个红灯。
店铺的招牌十分简洁，带有现代科技感，是两个大字：博士。
什么博士？
你写个宠物博士我好歹知道你是个兽医，这样写谁能知道你是干什么的？
他走过去，先凑近那个莲花灯嗅了嗅，果然闻到一股莲花香。但——
这不分明是O的信息素味道吗？
香香的，甜甜的……
让A……
不对啊，我怎么对O有反应了？
方多病奇怪地伸手捂住后颈，腺体的位置正微微发热。他迟疑着，还是走了进去。里头弯弯绕绕，虽然光线明亮，却像个迷宫似的，好半天才彻底走到有人的区域，发现是一个大厅，就像医院的等待区一样，坐着许多人。
他们瞧见又有人进来，也只是匆匆扫一眼，并未出声。
大厅里很安静。
方多病很快理解了这种安静的原因：这里都是Alpha，他们都有隐疾。这些A身上的信息素混乱，有些明显还存在腺体外伤。
信息素和腺体，就是A的尊严。这种疾病就跟Beta里的男性隐疾一样，令他们尊严受损。
而A则有男有女，女性Alpha甚至有些还会烦恼发育太好的问题，不是指的下面，是上面。这会招来一些不识好歹的男性Beta，色心大过了理智，很没数地凑上去调戏。
结果可想而知。
虽然Alpha肯定能揍得Beta满地找牙，但苍蝇多了也是烦。
方多病找到一个只是发育得很好，信息素和腺体却似乎没什么毛病的姐姐，凑上去问：“这里是干什么的呀？”
姐姐奇怪地看着他，“你不知道，怎么跑进来了？”
方多病朝她甜甜一笑，“我就是有些好奇。”
他长得实在是漂亮可爱，即使是A，姐姐也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，笑眯眯道：“这里是博士的诊所，我们来找他看病的。”
“看什么病啊？”方多病根据自己的猜测问，“隐疾吗？”
“算是吧。但其实……”姐姐悄悄地告诉他，“也有一些只是来看博士的，博士是个Omega，超美的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方多病不太感兴趣了。
他在门口闻到O的信息素时就觉得不对劲，结果里头还真的是个O。
他又不喜欢O。
他扭头就要走。
却见大厅里的人都站起来，原来是博士出来了。
方多病不经意地朝那边瞥一眼，这一眼就愣住。还真的是——超美的。
博士是一个很好看的男Omega，看起来柔柔弱弱，那股香香甜甜的莲花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开来。
饶是方多病，也觉得迷人得很。
如果他是一个喜欢O的A，一定也很希望把这种美人抱入怀。
然而他不是。
方多病遗憾地准备离开，却不经意间对上李莲花的视线。
李莲花只是随意地朝大家看一眼，并没有专门停留在谁的身上。
可方多病认为，他在看自己。
算了，虽然他对O没反应，但这种香香软软的O，就算抱怀里亲亲也好的呀。
他果断地走上去，“你好，我是方多病。”
李莲花的视线落回他身上，随意地点了下头，“这里的人，多少都有些病，你不必特意强调。”
说罢就要扭头。
方多病赶紧大声喊：“我的名字叫方多病！”
李莲花只能询问他：“那你有什么毛病呢？”
方多病的毛病是他身为一个A，不喜欢O。
可此刻他正在和一个O搭讪。
方多病急中生智道：“我、我X不起来。”这里头所有的A都是这方面的毛病，所以说出来也不算太丢人。
李莲花听罢也只是一点头，招呼他凑近些。
只见他伸手，扶住方多病的肩膀，然后低下头——他竟然用嘴唇，在方多病的腺体上轻轻触碰了一下。
方多病惊呆了，然后从头麻到脚。
接着他就X了，在众目睽睽之下。
方多病脸通红，旁边的A们虽然发出了笑声，但大多还是恭喜，“小弟弟，你很健康，不用发愁了。”
方多病羞燥了几秒，还是坦然抬头，语气不太爽地问李莲花：“你对所有的病人都这样吗？”
李莲花稍顿，目光微沉，笑道：“那倒不是。你是第一个。”
方多病又脸红了，他忐忑期待地问：“为什么我是第一个？”
李莲花如他所愿地回答：“自然是因为你长得最漂亮可爱。”
方多病高兴了，他心满意足，很想跟李莲花再聊一会儿，可看见满大厅的病人都等着，不好意思再耽误李莲花的时间，就留下一句“我明天再来”，脚步轻快地跑走了，连出迷宫的时候嘴里都是哼着歌。
李莲花朝他离去的方向望了几秒，被那位女Alpha看到，她问：“当真是他长得漂亮可爱吗？”
她也想走可爱路线，如今可爱甜A备受欢迎，奈何她身材却非常御姐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李莲花却笑道，“哄他快些走罢了。”
真正的原因，是方多病的信息素——他的信息素是冰糖味儿，有些甜。
但重点不是味道，而是信息素匹配值。
理论上A和O，E和A，都是可以相互匹配的。E和O也可以匹配，只是O会辛苦些，或者E这边需要收敛。
但匹配度存在数值差异，正常都在50%和90%之间，低于50%也可以在一起，只是比较难受孕。高达90%，则可以称作是天作之合，会非常喜欢彼此，孕育下一代时也会非常顺利，孩子会比较健康。
他刚才就发现他和方多病的匹配值，竟似乎达到了90%……
这个数据只是他估算，准确数据需要获取双方的信息素，由机器检测得出。
不过方多病似乎是个很正常的A，他刚才的举动，就是为了试探方多病对O的触碰是否有反应。结果显而易见。
而方多病对他感兴趣，也明显是因为：认为他是个O。
可惜了。
李莲花修复好自己的腺体后，会恢复E的身份。
E和A虽然相互匹配，但在一起时会存在一个转换过程，这个过程需要A的高度配合。如果强行转换，A不仅会受伤，还会产生严重的心理障碍。
李莲花陷入思考。
02
方多病第二天又来了博士诊所。他已经明白这就是一家私人诊所，专门治疗A科病。其实目前国内比较好的三甲医院里，都设有A科，但由于AO出现的时间不长，没有五千年的医学传承，很多病症都还没有相应的医生可以治疗。
AO历史不过百年，出现首例时并未受到人类重视，后来是数量逐渐增加，才被人们关注研究。
他们的出现，存在两种截然相反的说法：进化和退化。
约莫60%的人认为他们是人类在进化。他们是在正常男女，即Beta的基础上，进化出来的一群智商超高的人群，每一个都成为行业的佼佼者。Omega甚至还改善了Beta女性生育风险的问题——他们生孩子要轻松得多。
约莫30%的人认为他们是人类的退化。因为AO存在不可自控的需求期，就如同动物会在定期需求交配一样。这岂不是人类退化成了动物？
剩下10%的人则是中立，在AO成为主流群体之前，完全没必要思考这到底算什么。而目前整个AO群体的数量，不过才占据人类总人口的5%而已，其中A和O分别占据2.6%和2.4%。
A比O要稍微多一点，所以A之间容易出现竞争。
有竞争，就有伤害。
方多病走进博士的大厅，就看到跟昨天的安静截然不同的景象：有两个A在打架。
他们身上都还穿着西装，明显是和方多病一样，刚从公司里下班出来，这会儿却像两个抢香蕉的猴，伸手去抓对方的后颈——把腺体抓烂了，就会造成重伤。
多恶毒。
方多病赶紧上前制止。
你们腺体受伤，还得李莲花给你们治。
万一李莲花看你们也长得可爱漂亮，亲你们的腺体可怎么办？
两个猴都抬头。
哦，不好看。那算了。
方多病没有多管这个闲事。
他也是A，A会受到其他A的信息素影响，如果对方情绪过于暴躁，信息素混乱，闻到的A也会产生暴躁。
凑进了就会闻到。
他退到一个人少的角落，倚靠在墙上等着。
李莲花很快出来，询问那两个A是什么情况，告诉他们不准在这里打架，“小心上黑名单啊，下次不治你们了。”——他这样威胁道。
真可爱，方多病想。
李莲花余光也瞥见了他，还看出来方多病今天换了一种打扮风格：他昨天穿的是斜纹休闲衬衣、牛仔裤和球鞋，显得青春活力。今天却换了一身休闲款的西装搭皮鞋，从漂亮可爱变成了阳光帅气。
可见是真的想要追求一个O。
李莲花不动声色，检查了那两个打架的A的腺体情况，给他们开了药。他没有八卦那两人是为什么打架，可两人却争先恐后地自己说了出来：
“我追了半个月的O，被他用诱导剂给睡了，他贱不贱呐？”
“你才贱，我用诱导剂怎么了？这东西能卖就能买，你有本事把金鸳集团搞破产啊？你们百川集团这些年，一点技术突破都没有，抑制剂用多了会需求期紊乱的好吧？不能升级功能就别卖这种害人的东西！”
“到底是谁在害人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南胤集团跟金鸳集团的勾当，就是你们给金鸳集团供的原材料。”
“我——”
“你们太吵了，可以出去吗？”李莲花温温柔柔地道。
两个A还打算说什么，却同时感受到一股威压，似乎是信息素带来的，莲花香味的信息素。可他们身边散发着莲花香的只有这位O博士。
难不成——
他们同时反应过来，博士身为O开这家诊所，给一群A看病，自然不会没有防备。身边肯定有保护他的A，他身上带着那个A的味道。
虽然有些惊讶两人的信息素竟然是同一种味道，但他们还是很识趣地出去了。后面的看诊过程再没出现什么乱子，就是人依旧不少，送走最后一个患者，已经夜深。
九点半了，方多病六点一刻就到了这里，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。期间他也会玩玩手机，时不时抬头瞄一眼李莲花。
李莲花当真是长得好看，即便就这样看着，也令人心情愉悦。
方多病只是肚子有点饿，但他想请李莲花吃饭。人都散去后，他终于有了机会，走上前问：“你饿不饿？”
李莲花收好病例，从柜子抽屉里拿出他的车钥匙，再拿上手机，“走。”
“好，我带你去……”方多病高兴应道，思考去哪家餐厅。时间有点晚了，他原本想的那几家应该快要关门。但夜市那条街肯定还有很多好吃的，明天是周末，不知道吃完能不能有机会约个电影。不过这种私人诊所，又只有一个医生，李莲花有休息日吗？
“不。”李莲花道，“回我家。”
方多病顿时惊讶，有些结巴地问：“去、去你家吗？”这就直接到家里了？是不是太快了些？
李莲花知道他想干什么吗？李莲花是成年人，还是个A科医生，肯定知道。那李莲花难道以为，他就是想跟他过夜？
方多病还真没这种想法。
他毕竟是一个对O不太有幻想的A。只是李莲花长得太好，合他眼缘，不自觉被吸引。A和O之间存在一些天性的吸引，这是很正常的事。
如果李莲花能让他取向正常起来，也不是一件坏事。E只有李相夷一个，他找不到李相夷，总不能一辈子单身吧？
他还是挺想要小孩的。
方多病并非想故意骗一个O，他也愿意变正常。
可这需要一个过程，总得循序渐进才好。如果他跟李莲花回家过夜，躺到床上时却发现他X不起来，岂不是很尴尬？
虽然、虽然李莲花昨天亲了他的腺体，他就X了。
方多病心中十分纠结，判断不出自己到底行还是不行。
李莲花已经告诉他：“到了。”
“啊？”到了？到哪儿了？到家吗？
方多病左右张望，这分明是一块空地，上头只停着一辆房车。
李莲花的家，不会是——
还真是，李莲花打开车门，招呼他：“上来吧。”
方多病上了房车，发现里头的东西还挺齐全，俨然真的是一个小家。
家里还有个A。
方多病跟那个A大眼瞪小眼。
他真的尴尬了，他万万没想到，李莲花有A。
也是，李莲花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，不算太年少，是结婚生子的正常年纪。他长得又这样好，信息素好闻，自然不缺A的追求。
方多病十分遗憾，看来是没有自己什么事了。
李莲花把他带到家中的房车，肯定也是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，就只能让他亲自看看，自家的A。
这个A身材高大，虽然是坐在沙发床上，也能看出必定不矮。长得有些凶，信息素的味道是……咦？
方多病没有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，他又凑近了，想要嗅一嗅。
笛飞声说话了：“你是狗啊？”
方多病怒道：“你才是狗。”忽又想起来这是李莲花的家属，不能这么没礼貌，赶紧捂住嘴，他有些委屈地望向李莲花，目光示意：他骂我。
李莲花只是扫了他们一眼，自己去厨房处忙活起来。他打开冰箱，发现里面的罐头全都没了，顿时也恼了，“你吃了我的罐头，能不能买了还给我？”
笛飞声冷酷道：“没钱。”
方多病大惊：没钱？李莲花的A居然没钱？这么没用的A，那还要他干什么？
要知道A和O的智商、能力都是远超于Beta的，这令他们可以获得更高薪的工作。从未听说过AO穷得没饭吃的。
这是什么废物A？
方多病顿时为李莲花抱不平起来：要这种A，还不如要他呢。他虽然只是一个实习生，但他家真的很有钱。他父母和小姨，也都很疼爱他，家里的钱都是让他随便花的。
他赶紧跑到李莲花身边道：“我有钱，我给你买。”
李莲花也未推却，“行。”语气仿佛在哄小孩，“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会儿，一会儿就吃饭啊。”
“哦。”方多病反应过来，李莲花带他来家里，是请他吃饭。
他以为他要请李莲花吃饭，结果被李莲花请了。
李莲花还亲自给他做饭。
李莲花好爱他。
方多病正美滋滋地幻想着，听见笛飞声问：“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？”
方多病心中一凛，急忙替李莲花解释道：“没有，我不过夜，我跟他只是刚认识，一点关系也没有。”
笛飞声好笑，“没关系他把你带回家？”
方多病觉得解释不清楚，但他肯定不能给李莲花带来麻烦，只能保证道：“我吃完饭就走。”
吃完饭，方多病当真就走了。他礼貌地和李莲花告别，甚至跟笛飞声也打了一声招呼，脸上带着笑意，只在转身的那一刻，肩膀整个垮下去，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。
李莲花看着小狗离去，没有丝毫挽留。
笛飞声开口：“喜欢就要。”
李莲花道：“他是个A。”
“哦。”笛飞声有些意外，看方多病那张脸，还以为是个O。他腺体坏了，没有信息素，也闻不到他人的信息素。
他依旧道，“喜欢就把他转了。”也不是多大的事。
李莲花白他一眼，“当初角大美女想要把你转了，你怎么不乐意？”角丽谯对外声称是个O，只是想用诱导剂搞定笛飞声，实际却是E想要转A为O。
笛飞声没有料到她是个E，被她给囚禁起来，险些硬生生给转化了。是李相夷救了他，李相夷是角丽谯的表哥。
李相夷当年也是惨，被自己公司的云彼丘下药迷晕，注射了新研发的药物，想要做AO人体研究实验。也是角丽谯忽悠了云彼丘，说这种实验AO来做肯定是死，得用E来做，E身体素质强大，没那么容易死。
云彼丘为色所迷，干出蠢事，差点把李相夷害死。李相夷好不容易逃脱，身体却遭受严重损坏，花了十年时间才逐渐养好。
“她想让我给她生孩子。”笛飞声不屑道，“白日做梦。”
“哎哟，我说老笛。”李莲花笑道，“有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，你腺体要好不了，想要孩子还要不到呢。”
笛飞声盯他数秒，嗤笑道：“那行啊，你自己变成O，给刚才那小子生孩子去。”
李莲花：“我还没疯。”他白了笛飞声一眼，“你怎么还不走？”
笛飞声走了，他只是来蹭饭的。
他走出这片空地，发现路边花坛的另一侧，有一个狗狗祟祟的身影。他盯了几秒，又扭头看房车，嗤笑一声离去。
他离开后，方多病又溜回了房车外。
他方才走在路上，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：那个A虽然一看就是个A，可闻不到信息素。那他腺体有没有可能坏了？
他不是李莲花的家属，只是他的病人？
方多病期望是这么回事，却不是很确定，就躲在外面的花坛边偷瞄。
如果是病人，肯定一会儿就要离开。
他终于等到了笛飞声离去，心中大喜，在房车周围来回打转却不敢过去敲车门。
直到李莲花发现了他。
“你怎么还没回家？”李莲花看一眼时间，都十一点了。
“我——”方多病鼓起勇气，朝他直接喊道，“我想追求你。”
03
李莲花并不意外。这世上就是会存在一见钟情这种事，虽然钟的只是脸，一时被外型吸引。但人都有自己的喜好，有些人就是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，见到了就格外喜欢。
李莲花也很喜欢方多病的长相，或者说，漂亮的长相人人都会喜欢。方多病长得实在是出众，很少有眼睛像他那么大的男人，Omega中也少见。
况且他还是个A。
是个A，有点可惜。如果他是O，李莲花反倒不会这么纠结，直接告诉他自己是李相夷，是个E。
O和E在一起，只是会辛苦一些。
他如今也知晓了当初和乔婉娩在一起时问题在哪里。
当年，他不愿意收敛。他认为自己既然是一个E，就应当是最出风头的那个人。他就是最优秀的人类，他要向所有人展示他的优秀。
乔婉娩跟他提出了分手，说自己太累了。
“你知道一个O和E在一起，有多辛苦吗，相夷？”
李相夷当年不知道。
但眼下的李莲花是清楚的，如今他再跟O在一起，必定清楚如何才能让O感受舒适。他研究了十年EAO的身体结构，可以治疗绝大部分病症。他开A科诊所，只是因为他实际是个E，会诱发O的需求，不太方便。A就不会被他诱发需求了，A其实是排斥E的。
A身为天生的领导者、掌控者，绝不希望有个人来压自己一头，更何况这个人还能把自己变成被掌控方。
李莲花控制住自己E的信息素，再加上他身体确实没彻底恢复，整个人就显得柔柔弱弱的，像是个O。
他经常被别人示爱、追求，并不在意，拒绝就好。
他每一次都是干脆地拒绝，遇到死缠烂打的，就把笛飞声拉出来当挡箭牌，反正笛飞声往那儿一站，一般的A也不敢惹。
直到方多病出现。
他恰好遇到了笛飞声就在这里，李莲花却不太想让他误会。他并没有猜到方多病会躲在外头没走，他只是以为方多病没准明天早上会很早过来找他，明天是周末。万一方多病过来时，笛飞声还在他的房车里，那就有些解释不清了。
所以他把笛飞声赶走了。房车里有两张床，笛飞声有时候确实会在这里过夜。
而方多病，却突然又跑了过来。
他竟一直在外面躲着没走。
他跑过来说：我想追求你。
李莲花和他对视数秒，问：“是A对O的追求？”
方多病点头，“对。”
不然还能是什么？难不成，他是个博士，误以为自己是想当学生，要跟他学医术，对老师的追求？
那当然不是，方多病果断道：“我想跟你结婚，生孩子！”
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冷色：该死的笛飞声，竟被你说中。
他冷眼望着方多病，问：“谁生？”
方多病道：“当然是你啊。”我是个A，又不能生，除非你是李相夷。你要是李相夷倒好了，我自己生。
方多病对生孩子这件事并不排斥，他的家庭幸福和睦，但人丁不太兴旺。他妈妈和小姨告诉过他，其实他是那个死去的二姨的孩子。他妈妈和爸爸没有生育能力。
方多病是在双A家庭长大，何晓惠和方则仕都是A，但方则仕通过手术，转化成了伪O。所谓伪O，就是在和A亲近时像O，但没有孕腔，无法生育。
只有E才能把A转化成真正的O，拥有孕腔。
何晓惠和方则仕不能生育，他的亲生母亲何晓兰已死，小姨何晓凤目前还是单身，但她说喜欢上一个O。
她自己也是O，O和O当然也不能生孩子。
他们家看起来，是只有方多病一个人能有孩子的。虽然方多病被养得有点像O，家里人也都知道这一点，说不勉强他，这家业虽大，也不是非得有人来继承，只要他开心就好。可方多病自己，是喜欢小孩的。
他小时候身体不好，常年坐在轮椅上，不能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去玩。
他一直觉得很孤单。
他想要和小孩玩。
可他如今是大人了，去跟别的小朋友玩又很奇怪。
除非他自己生一个。
生一个小宝宝，和宝宝一起长大，就像他自己也经历了一次有人陪着玩的童年一样。
方多病是因此才期待有孩子。
他望着李莲花，目光也很期待：如果是李莲花给他生的孩子，一定是香香的，软软的，可爱的宝宝。
不知道是什么味儿……
李莲花道：“我不生。”
方多病：“啊？”
他从幻想中回过神来，意识到李莲花语气不对，终于反应过来，“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吗？”他有些失落，但也并不激动。李莲花当然有拒绝的权利，想必他见多了优秀的A。
方多病思考：应当先干出一番事业，再来追求李莲花。
却听李莲花道：“我可以跟你试着交往，但我不生孩子。”装一个O不难，但孩子他绝不生。即使他能改变自己的体质，他也不会生。
方多病望了他半天，问：“你要当事业O？”
“不是，我可以在家做饭，不工作。”他倒也没有那么热爱工作，在家做做饭、钓钓鱼、开着房车到处去旅游，也是他想过的生活。他知道方多病肯定是个不缺钱的人，不至于要靠他养家，“我只是不生孩子。”
李莲花脑子里闪过诸多想法，瞧着方多病的脸蛋，索性把话说开，“我虽然是个O。但我是A的心理，你懂吗？我喜欢当侵略方，你能接受吗？”
方多病能接受，他非常能接受。
可问题是——
“那我们怎么亲近？”一个A和一个O，那怎么都得是A进入O啊！除非不管下半身，只进行腺体上的亲近行为。
腺体，也就是后颈那一片区域，也是可以产生愉悦感的，甚至咬进去可以获得高……，所谓临时标记就是这个意思，O遇到意外发热期，又不想跟A变成那种关系，可以找熟悉的A进行一个临时的标记，这样便能解决问题。
李莲花的意思是，他们以后就只进行临时标记的亲热吗？
他问出来后，李莲花先是笑出了声，“你想得还挺远啊，小朋友？”
方多病脸一红，又争辩道：“可你昨天就亲了我腺体，是你先和我亲近的。”还在大庭广众之下，把他给搞X了。
“我那是在给你治病。”李莲花伸出手，直接摸到他后颈上，“你不是说你X 不起来吗？”
方多病面红耳赤，但这一次他抗住了，他低头瞄一眼，好歹不算太丢人。若李莲花一碰他就有反应，说出去像什么样子？
他是会幻想被A……，但也不至于这么饥渴，只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正常X幻想罢了。
“但你也不必担心那些问题。”李莲花笑得撩人，“我是个A科医学博士，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你感到快乐。”除了让你X我。
方多病被他调戏了，但心情很是愉悦，李莲花这话，应当是已经答应了他，“那我们现在起，算是开始交往了吗？”
李莲花点点头，“算。”他伸出手，“请多多关照，小A男朋友。”
方多病高兴地和他握手，“请多多关照！”他一双大眼睛望着李莲花，等着他说接下来要干什么。
却见李莲花摆摆手，“那你现在可以回家了吗？我要休息了。”
方多病：“啊？”
“啊什么啊？”李莲花已经进入了交往状态，不客气地道，“你难不成还想在我这里睡觉？”
“不行吗？”方多病下意识地问。
“当然不行。”李莲花敷衍道，“我是这么随便的O吗？快回家去，乖。”
“哦。”方多病只能乖乖道别，“那我走了，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，如果有A欺负你就给我打电话。”他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李莲花，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。
李莲花盯着他离去，关上房车门。
开始搜索不提枪上阵的前提下让A爽的108种方式。
方多病回到家时，已经到了十二点。他没有门禁，家里房子也大，并不会吵到其他人。可今晚到家时，发现小姨坐在客厅里。
“你怎么还没睡啊小姨？”他过去乖乖打招呼。
“小姨我失恋了。”何晓凤对他哭诉道，举起手中的啤酒，“陪小姨喝点吧，宝贝。”
“哦。”方多病便坐过去，打开一罐啤酒陪她喝。陪小姨喝酒是他在家常做的事，虽然他酒量一般。
但在家里怕什么？喝醉了无非就是找个地方一躺。
他陪小姨喝，“说说，怎么失恋啦？”
何晓凤道：“小宝，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O，你记得吧？就是那个长得可好看的男O，他、他今天——”
“他怎么啦？”
“他刚才发了个朋友圈，说他有对象了，对象是个A。”何晓凤哭道，“为什么我不是A啊小宝？”
方多病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安抚，“对啊，为什么你不是个A呢？咱俩要是能换一下就好了。”
何晓凤突然看向他，眼睛一亮，“小宝，要不你去把他抢过来吧！你把那个O娶回家，给小姨，好不好？”
方多病心说这当然不好，这不是骗婚吗？但眼下小姨喝多了，他哄一哄也没什么，就答应道：“好！你说他是谁？我帮你娶了！”
何晓凤就掏出了手机，可她喝多了，点半天屏幕也没点开朋友圈，口中道：“你等等啊宝……我给你找……在哪儿呢？”
方多病笑道：“你告诉我他的名字就可以了，我马上去查。”
何晓凤就道：“他、他叫李莲花。”
方多病许久都没有回应，何晓凤抬起头，发现他神色震惊，问：“你怎么了宝宝？你认识李莲花吗？”
方多病：我该认识，还是该不认识？
他犹豫片刻，试探道：“我可能认识那个和李莲花交往的A，小姨……你不会打算对那个A怎么样吧？”
何晓凤猛地站起来，捏扁手中的啤酒罐——她和身A像O的方多病截然相反，是身O如A——恶狠狠地道：“我当然要怎么样，等我找到他，我一定要把他狠狠揍一顿，敢跟老娘抢人！你说，那个A是谁？”
方多病：“我记错了，我不认识。”
04
方多病回到自己房间，打开朋友圈查看，李莲花果然于46分钟前发布了一条朋友圈：已有A，其他人勿扰，勿扰——
李莲花的头像是一碗冰糖湘莲，拍得非常养生的那种，很符合他这个医生的身份形象。名字叫：博士.李，签名为——“心清犹带小荷香。”
方多病美滋滋地评论一条：嘿嘿，就是我。
突然反应过来，又赶紧删掉。
万一被他小姨发现，家中就要发生命案了。他身为一个A，当然打得过身为O的小姨，可他怎么能打小姨呢？
虽然他是家中的宝，可真要开个家庭会议，讨论他能不能跟小姨抢Omega，很难说，这真的很难说。
他们家是不以“繁衍后代”为家族目标的，他AO相匹配的优势并不存在。
不如早点跟李莲花培养出深厚感情，那样小姨才能不战而败！
方多病想了一晚上如何让李莲花爱上他。
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要去跟李莲花约会。
他出门的时候小姨也起来了，正在院子里练太极剑，见到他还提醒：“今天周六啊宝，不用上班。”
方多病心虚地笑道：“我约了人出去玩。”
“交朋友啦。”何晓凤很高兴地道，“那你去玩啊，卡上的钱够吗？小姨再给你转十万吧。”
“够了够了，还有十几万呢。”
他真的不缺钱，他现在缺的是——良心。
他迅速跑走，心中愧疚地想：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对象的，小姨！
李莲花在他的房车里，他好像周末真的不开业，见到方多病来，招呼道：“早啊，我想今天去找个地方钓鱼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“好啊好啊。”方多病没意见，干什么都行。
他上车吃了早饭，吃的时候有一点想吐槽：荷包蛋直接吃就好，不需要蘸酱汁，你这个酱汁调得有点怪。
但他还是没开口。毕竟是李莲花做的饭，他身为一个白吃的，怎么能挑剔厨子呢？李莲花真的好贤惠啊，大早上围着围裙忙碌，实在很像个贤O。
应该也是个温柔的O父吧，可惜不喜欢孩子……
也能理解啦，虽然O生孩子，比Beta的女性要轻松很多，但依旧会耗费许多精力，身上揣个球，行动也不方便。
不生便不生吧。
李莲花把房车开到一个度假小岛上，还介绍说：“这是一家私人岛屿，我恰好和主人家认识，所以能进来。这里临海，可以借主人家的船海钓。你看那边的酒店，就是主人家开的，里面住一晚挺贵的，但听说房间里有露天大浴缸。”
他是肯定不会花钱住那么贵的酒店的，但这小子看起来很有钱。如果方多病乐意花钱去享受，他也不会阻止。
他等着方多病开口。
方多病也当真开了口。他说：“这个岛是我家的。”
“……我朋友姓何。”就是本市首富何女士的何。他认识的人，是何女士的妹妹。是个O，但一直对他示爱。
李莲花当然拒绝了她。
“我妈姓何，叫何晓惠。”方多病已经猜出来，“你认识的那个朋友，是我小姨吧？她昨晚因为你的朋友圈，失恋买醉，还说要把那个跟你谈恋爱的A揍一顿。”
“那你挨揍了吗？”李莲花虽然意外，但接受能力很好，很快接受了自己在跟首富家的小A谈恋爱的事。
不过据他所知，何晓惠和方则仕生不出孩子啊，何晓凤是个OO恋，他们家岂不是要绝后了呀。
可惜，可惜。
“没有，我没承认哈哈。”方多病得意道，“我跟我小姨说，我不认识那个跟你谈恋爱的A。”
“哦。”李莲花语气平淡，将房车停在一块空地上，四处张望起来。他脚步略有些快，方多病就追上去问：“你生气了吗？”
“生什么气？”
“我没有为了你勇敢地和小姨对峙！”
其实他不是不敢，是真的良心有愧。小姨那么疼他，他却要抢走小姨喜欢的人。可李莲花，绝不能让。
“你喜欢我小姨吗？”
“我怎么会喜欢一个O？”
“也对哦。”方多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。
李莲花觉得他有点傻，“你们家船呢？”他找了半天，没找到船。
方多病拿出手机，“可能被酒店里的客人租走了，我问问。”他问了以后，当真是都被租出去，“下午肯定都能还回来，我们先玩玩别的吧，你会游泳吗？我带你去私人泳池，那里更干净一些。”
李莲花便跟他去了泳池，方多病还去拿来两套泳衣，这是他家的岛，他家在这里自然也有别墅。
两人换了泳衣下水。
方多病一直盯着他看，原本想看看他的好身材：李莲花看起来腰很细，泳衣沾了水，肯定更加性感。
结果——
他看看李莲花，再低头瞄瞄自己。
不是，这？
“你是O？”方多病忍不住怀疑起来，虽然O的身体结构他只在生物书上看过，但也有了常识。AO是从正常人衍变而来，外形上保持了男人和女人的特征。
男A是在男人的基础上，发育得更优秀一些。女A是长出了新的器官，但是仍然有胸。
女O除了子宫衍变成孕腔，不再有生理期和排卵期，任何时间都可能受孕，孕期和生育都变得轻松以外，其他变化并不大。男O是长出了孕腔和相关通道。男A保留有男性特征，但会变得略小一些。
理论上，是E大于A大于Beta男性大于O男性。
李莲花身为一个O，比他看起来还大，这不合理。
“你闻着我的信息素，觉得像A吗？”李莲花问。
“不像。”方多病闻他的味道，是和自己契合的。AO在不脱裤子的情况下，辨认他人的性别，主要是靠信息素。当然也有些人长得就很A或者很O，比如昨天那个大个子，一看就是个A。比如李莲花，看起来就很O。但想要确定，还是靠闻信息素：相排斥的，就是同性。相契合的，就是异性。
李莲花的信息素，明明是相契合，还让他有了一些反应，怎么可能是A。
可他是O的话，这么大也太奇怪了吧？
方多病突然冒出一个想法：“你不会是个E吧？”
李莲花愣住，他实在没想到，方多病这么直接地问了出来。但他还摸不准方多病对E的反应，就开玩笑地试探道：“我要是个E，你是不是就要跑了？”
“不会啊。”方多病却道，“我希望你是个……”
他飞快地捂住嘴。完了，怎么说出来了？
被李莲花知道，他岂不是在骗婚？他真的不是故意要骗婚的，他跟李莲花很契合，肯定是可以接纳李莲花的。
他又不是生理性障碍，只是更幻想被……罢了。
他都可以的。
李莲花眯起眼，他这一次很严厉地追问：“希望我是个什么？”
他看起来有些凶，像是真的生气了。方多病心中懊悔，但还是没有再接着隐瞒下去。他觉得他真诚一些，也许会获得谅解。
他道：“希望你是个E。你要是……”他声音越来越小，“李相夷就好了。”
李相夷不仅是个E，还是个很优秀的人。
网上到处是夷神的传说。
李莲花许久没说话。
方多病心中沮丧地想：完了，真的要完了。对象吹了。小姨，要不你再努力努力？我不行，你可以接着追一追，追回来都是我们家的。
“方多病。”李莲花终于开口了，“你希望被李相夷X？”
“你——”他这话说得太过直白，方多病虽然敢作敢为，也觉得羞耻，脸涨得通红，很想大声反驳他，本少爷才不是想被X，可想想他说得也是实话，他幻想李相夷，不就是想被X吗？一时间又反驳不得，只能破罐子破摔道，“是又怎么样？我、我还想给李相夷生孩子呢。”
这句话并非是字面上的意思。
只是网上李相夷的粉丝时常挂在口边的一句话，想给夷神生孩子。
方多病也是李相夷的粉丝。
李莲花好烦啊。
他们不是来约会的吗？怎么搞成了这样？
可李莲花却忽然笑了起来，他在游泳池里游了两圈，水花扑腾，似乎是心情大好。他最后游到方多病跟前，对他道：“我满足你。”
“什么啊……”方多病还有些没回过神。李莲花在对他笑着说话，他笑起来实在是如同莲花绽放，水淋淋的更是好看极了。他的声音也很温柔，和这岛上的海风一样，撩起发丝飞舞。
在心间飞舞。
他说：我满足你。
满足什么？他是庙里的神仙要满足凡人的愿望吗？还是他突然变成李相夷了，要对方多病说：“好啊，我跟你结婚生孩子。”
青天白日的，方多病才不会做这种梦。
他虽然也崇拜李相夷，跟那些梦A梦O，甚至男女Beta，还是有区别的。
可是李莲花道：“我就是李相夷。”
方多病站在别墅客厅里神色恍惚——别墅里也有露天大浴缸，他们自然不用去住酒店，从游泳池里出来，李莲花说洗个澡，两人就又回到别墅——他一路都恍恍惚惚，走路差点摔着，是李莲花牵着他的手走进别墅，进来后，李莲花问他浴室在哪里，他还傻傻的。
李莲花便将他留在客厅，自己去找了，他很快找到，站在楼梯上朝方多病喊：“要不要一起？”
方多病：“啊？”
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：“要、要做吗？”
既然李莲花是李相夷，他和李莲花已经交往了，那他们可以顺理成章地……
虽然他们都没接过吻。
“你想要的话，可以。”李莲花知道将A转化为O的过程，只可惜他昨晚查的那些玩法都浪费了，真是遗憾。
方多病跑上楼，跟着他进浴室，还有些紧张和兴奋，“那我、我会怀孕吗？”
李莲花稍顿，“这个一时半会儿不会，转化了以后才能逐渐长出孕腔，要等孕腔成熟，可能需要三个月到半年。”
这个只是推测，毕竟目前还没有出现过真的有被转化的A生孩子的先例，但根据他的研究，转化过程的快慢取决于A对E的喜爱和接纳程度，孕腔成熟的速度取决于被转化A想要当爸爸的决心。
如果方多病真的很想要宝宝，也许会快一些。
不过李莲花觉得有点早，方多病自己也还是个孩子。
但他看向方多病，见他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，实在是可爱得很。
想象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小孩……
他竟也有些期待起来。
05
方多病遇到了李相夷，准备让他将自己A转O的事，还是先告知了方多病的家人。李莲花将他喊过去一块儿洗澡，和他坦诚相见，却没有做太多过分的事。
只进行了一次腺体上的亲密交流。
可仅仅是这样，已经让方多病腿软到站不起来。
上次在诊所大厅，李莲花亲了亲他的腺体，就让他直接站立。
可李莲花当时还没有释放出属于E的信息素，是以O的方式进行的亲吻——他是可以真的变成一个O的。
这次他彻底释放，那种感觉令方多病颤抖不已，不仅一泻千里，还险些跪地。李莲花及时将他拉起来，又拉入怀中亲吻。
这个亲吻稍稍进行了一些安抚，他吻得并不激烈，掌控着节奏，让方多病感到一丝安心和踏实。
虽然这个进展有些快。
但他是李相夷。
李相夷无所不能。
交给李相夷，没问题。
方多病中途偷偷睁开了眼睛，瞄了李莲花一眼，对上他的视线，又赶紧闭上。
他听见李莲花轻笑一声，道：“你可以睁着眼。”
方多病：“我看别人都说接吻要闭上眼睛。”
李莲花：“那是希望彼此专注，我不要求你这么专注，你可以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，亲吻是一种安抚行为，你要觉得自在才好。”
方多病又安心了一些，他自在地搂上李莲花的脖子，稍微歪头，和他贴一贴脸。他喜欢这种亲近方式，他家人之间会这样贴贴。
他问李莲花：“今天就开始转化吗？”他研究过A转O的过程，只是不确认由E来转，是否和手术的方式差不多。
“别着急呀。”李莲花碰了碰他腿弯，“亲一下腺体你就要跪，转化你不得晕过去？”他吓唬道，“转化的整个过程你都得保持清醒，否则就要失败重来。”
方多病果然被吓到，心中为难起来。正深思间，听见李莲花问他：“你想转成O的事，你家里人知道吗？”
于是洗完澡，两人就结束了这次约会，直接开车到方多病家里了。何晓凤还在家，见到李莲花从车里出来，先是一愣，然后大喜：“李博士，你怎么来我家了？是来找我的吗？”
方多病从车里跳出来，心虚地喊：“小姨。”
“咦？”何晓凤有些纳闷地看着两人，“你们怎么一起来了。”
“我——”方多病正想告诉她实情，被李莲花打断。李莲花道：“我逮着这小子帮我解决了需求期的问题，所以只能和他结婚，现在特地登门拜访，想和他家人商量一下婚事的具体事宜。”
何晓凤惊呆了，缓过神后，把方多病扯过去问：“真的假的，宝宝？”
方多病点点头。
何晓凤神色严肃，“你告诉小姨，你有没有不情愿？”
方多病摇头。
何晓凤又露出担心的神色，语气温和下来，道：“你不要怕，这种事虽然你是A，但你如果是被他强迫的，我们都会为你做主，不会让你被欺负的。”
方多病稍愣，突然紧紧抱住她，“对不起，小姨，我骗了你。”他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小姨说了——除了李莲花是李相夷，是E的事，这个要等待会儿全家人都聚齐了再说——虽然他知道李莲花那样说，是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，让小姨不会怪他“抢了自己喜欢的O”，可小姨这么关心他，为他着想，他怎么能骗小姨呢？
何晓凤听完，眉宇间舒展开来，轻轻一拍他脑袋，“就这点事，这有什么？你小姨我还愁找不着对象？追我的人可是从大门口排到三条街外呢。不就是个医生嘛，小姨不要了。”
方多病感动不已，“小姨你真的太好了。”
何晓凤：“宝啊，他进了咱们家的门以后，虽然会住在你的房间，但也给他单独安排一个房间吧，就安排在小姨卧室的隔壁怎么样？”
方多病立马松开她，跑过去抱住李莲花的胳膊，扬起下巴：我的！
闹了一阵，何晓惠和方则仕在何晓凤的通知下回来了。齐聚一堂，何晓凤朝他们宣布这个重大的消息：“我们小宝要有O了，他要把李博士娶进我们家了。”
方多病：“不是啊，小姨，他是E。”
何晓凤：“……啊？”她大惊过后怒问，“这么重要的事，你刚才怎么不说？”
方多病：“刚才说了我要面对两次狂风暴雨。”他有些紧张地望向何晓惠，他们家是何女士当家做主的。至于老方，都为爱牺牲了，肯定不会在意这种事。
何晓惠听罢，反应没有何晓凤那么大，只是问：“他是E？难道他是李相夷？”
方多病点头，还当她这态度，肯定就是接受了。李相夷多厉害，人人崇拜李相夷，能把李相夷拉过来做儿婿，他妈妈应该也觉得高兴吧？
“对，他就是李相夷！”
“那不行。我不干涉你是否想要和E在一起，只要你自愿，那你A转O妈妈也没意见。但跟李相夷在一起，不行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方多病实在没想到，他妈妈竟然会抵触李相夷。他突然想起来，小时候他说崇拜李相夷，他妈妈就很不屑地道：“这种人有什么可崇拜的？”但他当时只是以为，他妈妈不喜欢这种追星的行为，后来也没有明显表露出这种崇拜。
可事实上，他妈妈真的是讨厌李相夷？
“李相夷，是云隐基地出来的人。”
云隐基地是一个神秘基地，外人不知道它的地点，所以称为“云隐基地”，但传闻，这基地可以培养E。
这传闻是由南胤集团的老板封磬传出来的，他当时声称自己发现了首例E，这个E是从云隐基地出来的，就是他们公司真正老板，单孤刀。
单孤刀将一个A转化成了O，还生了一个孩子。但那个A最终死了，单孤刀被爆出来，不是真的E。
这件事在当时闹出了很大的舆论争议，直到李相夷的出现，假E被证实。
李相夷创立四顾集团，公司开业的时候，他公开亮相。
所有到场的A和O，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股信息素威压，大家那一刻陡然意识到：这才是真正的E。
单孤刀是个假E。
可单孤刀因为此事大受打击，竟然自尽了。李相夷又愧疚不已，宣告了他和单孤刀的确都是从一个基地出来的，单孤刀是他的兄长，为单孤刀办了一个很大的葬礼。
方多病也听闻了这件事，对那个基地还挺好奇。
“云隐基地怎么了？”
“小宝，妈妈一直没告诉你，你的亲生母亲，就是当初被单孤刀转化的那个A，那个混蛋，是不顾你母亲的身体硬生生将她转化的。他不是E，所以本来就无法正常地让你母亲怀孕，是通过很恶劣的手段改造了你母亲的身体，才有了你，导致你母亲在你生下不久后就过世了，你也从小身体就很差。
“而他，李相夷，是那个渣男的弟弟，他们云隐基地出来的，都不是好东西！他想必也是骗你给他生孩子，小宝，不许跟他在一起！”
方多病消化了好久，才逐渐缓过神来。他看向李莲花，声音干涩地问：“你知道那个男人，对我妈妈做的事吗？”
“……知道。”
“可你还是给他办了一个很大的葬礼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……知道我是他的孩子吗？”
李莲花摇头，这件事他也是此刻才知晓。他清楚方多病此刻肯定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，也不强迫，只是安静地站着。
见方多病说不出话来，就看向何晓惠，“那我改天再来拜访。”然后转身就走。
何晓惠欲言又止，看看方多病，又望向那个背影，脸色难看。旁边的何晓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她看出来方多病的难过纠结。
其实单孤刀的事，和李相夷也没什么关系。她倒是没有连带着李相夷一起恨，李相夷给单孤刀办葬礼，是兄弟情谊，以他后来的行事作风来看，他和单孤刀并不是一路人，他也没有接手南胤集团，和与单孤刀有合作的角丽谯也没有来往。
李相夷是个光明磊落的人，李莲花更是一个好人。
何晓凤很想让他留下来，小宝此刻肯定不想他直接走了。可她没敢说。
倒是方则仕跟着李莲花出去了。
方则仕将李莲花送到门口，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，问他：“E将A转化为O，当真不会造成伤害吗？”
李莲花道：“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，是没有任何风险的。如果E强迫转化A，会造成心理上的较大伤害，但生理上也没有做手术的风险大。您做过手术，应该知道，转化手术是将仿E信息素注射到您的腺体里，同时和她进行身体交流，逐渐养成通道。但您的身体会出现对仿E信息素的排斥反应，应该也不舒服吧？”
“确实有半年不太舒服。”方则仕道，“但如果E来转换，不会出现这种不适，我就放心了。”他拍拍李莲花的肩膀，“你也别担心，如果小宝真的喜欢你，她会同意的。但前提是小宝真的喜欢，不是被你诱骗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李莲花道，“我的腺体曾经受过伤，如今虽然可以恢复，但也有办法让我成为O。如果你们不放心让他A转O，那由我来当O，也是可以的。”
“真的？”方则仕不太相信的样子。
“真的。”李莲花语气坚定。
方则仕和他对视数秒，一拍手道：“那你来生吧，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李莲花：“……”
06
李莲花离开之后，方多病家人开了个家庭会议。其主题就是“李相夷到底能不能成为我们家的儿媳”。
方则仕是正方辩手：“我方才已经跟他说好了，孩子他来生。这样的话，小宝不用承担任何风险，我觉得可行。”
何晓惠是反方辩手：“说什么都不行，他就是入赘到我们家我也不要。我会给小宝另外再找一户人家，要媳妇儿还找不到吗？”
方多病：“我想要老公。”
何晓惠：“……”
何晓凤趁机道：“李相夷可是唯一的E啊，小宝有什么毛病你们也知道，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，再也遇不到能把A转化成O的E了。”
方则仕：“不是，这不都说好让那个李相夷来生了吗？他说他可以把自己转化成O。”
何晓凤：“可我们小宝不喜欢O呀。”
方则仕：“……好吧。”他其实也知道这件事，只是口头上能让那家伙吃瘪，他们小宝也不至于落人下风。
他对何晓惠道：“当年的事，和他其实无关，你也没必要搞连座嘛。”
何晓惠：“我说不行，就是不行。方小宝，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，不许偷偷溜出去跟他私会，否则我打断你的腿。”
方则仕就不吭声了，家庭会议就此结束。
夜晚，何晓凤来敲方多病的房门，和他一起在阳台上喝酒，“来，干了。”
“为什么又要喝酒啊？”
“庆祝我真正失恋了啊，方小宝，我的心上人，可是被你给抢走了。”
“……对不起，小姨。”
“你跟小姨说说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？”
方多病就跟她讲了起来，末了趴在桌上，看远处的夜景。这个方向，就是李莲花那间诊所的方向，那是公司所在的商业街区，看起来在一条略显幽静的小街上，离百川集团却也不是非常远。
他将诊所开在那条街，是不是也怀念过去？
他居然就是李相夷，那个独一无二，能力卓绝的李相夷。李相夷长着一张李莲花的脸，好像更让人喜欢了。
何晓凤道：“宝，你现在看起来很花痴。”
方多病迅速坐起来，保证道：“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，他是渣男的弟弟。”
何晓凤：“还好不是亲弟弟，否则你跟他还有血缘关系。”
方多病：“是啊，还好还好。”
何晓凤望着他笑。
方多病反应过来，把脸埋下去。
“好啦，知道你喜欢他。大姐那边，我去搞定。你就放心地和他私奔吧。”何晓凤仗义道。
“我才不会私奔。”方多病很有骨气地道，“他要正大光明地来我家求婚，我才会答应跟他在一起。他若想要偷偷摸摸地把我骗走，我绝对不会去的。”
夜半三更，李莲花从阳台爬了上来。
和方多病大眼瞪小眼。
方多病原本正在发呆，送走了喝得差不多的小姨，他自己坐在摇椅上望着远处发呆。
他也不困，打算就这么呆到天亮，看李莲花第二天会不会再来想办法让他家里人同意。结果看到李莲花半夜爬阳台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
“我们私奔吧。”
方多病当然不会跟他私奔，说不会，就不会。他把李莲花带进卧房内，一进房间李莲花就把他按倒在床上。
李莲花亲亲他的额头，亲亲他的脸蛋，亲到了他脖子上的腺体。
方多病身体一震，有些紧张地问他：“你想让我未婚先孕，然后我妈就会同意吗？”
李莲花失笑，胡撸一把他的脑袋，“小朋友就是小朋友，脑子里都是些没边际的想法，不要乱看小说。”
方多病有些不服气，“小朋友你还敢爬上床，我报警抓你啊。”
李莲花丝毫不惧，“我被抓走了，你可就很难再找到一个E了。”
方多病把脸撇过去不看他，“大不了我找一个O。”
李莲花：“骗婚啊？”
方多病：“什么？”
李莲花：“你知道自己对O没有反应，当初还想把我骗回家，你是不是想骗婚？”
方多病一时哑然，这件事是他理亏，只能反驳道：“可你又不是真的O。”
李莲花道：“你爸爸让我转成真的O，给你生孩子，你要吗？”
方多病：“……不要。”生孩子倒是没所谓，谁生都行，但李莲花真的转成了一个O，那他岂不是又只能和O在一起？
不要，老方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。
“那怎么办？”李莲花为难道，“虽然我是愿意为你妥协的，你爸爸是长辈，我也想满足长辈的愿望，但你的愿望我也想满足，这可怎么好呢？”
“没关系，我去跟老方说。他就是想让你吃瘪，不是真的要你来生孩子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李莲花看起来可怜兮兮。
“真的。”方多病保证。
“那这样我就放心了，睡觉吧。”李莲花搂着他就要睡觉。
“不是，你就这样睡觉？在我这里？”方多病意外道，“你带我私奔不成，不就应该回去再想别的办法吗？”
“老公自有妙计，你就等着吧。”李莲花拉着他躺好，“快睡，我困了。”
方多病：“……”谁老公？你这么快就自称老公啦！
但他心里又变得很高兴，搂着他睡了。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，床上却没了李莲花的人影。
方多病坐起来愣了半天，还当他趁自己睡着又偷偷跑了。他下楼去吃早饭，发现李莲花正在餐厅里忙碌。
身上还系着一件围裙：绿色的荷叶图案围裙。
何晓惠坐在椅子上，板着一张脸，“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答应。”
李莲花并不应声，只是把煮好的粥端出来，分别给众人舀上，先递给了何晓惠，何晓惠压根不理，他就放在何晓惠跟前。又递给了方则仕，方则仕道了声谢。再递给何晓凤，何晓凤连忙双手去接，看着他还有些两眼放光。
李莲花又瞧见了方多病，招呼他过去，给他拉椅子，盛粥，还问要不要喂他吃。
方多病脸一红，连忙摇头。
李莲花坐在了方多病边上，慢条斯理地吃饭。
何晓惠正好坐在他对面，还在瞪他。她很想说一句“谁允许你坐下来吃饭的”，可这也不是他们家的待客之道，既然来到她家就是客，这客人还亲自下厨——
不就是煮了一锅海鲜粥吗？渣男的弟弟，能有什么好手艺？当初那个渣男可是饭都不会做，还要我们晓兰给他做饭。你们云隐基地出来，都不会照顾人。
咦？
何晓惠尝了一口，神色稍顿，目光柔和了不少。
何晓凤已经连连称赞：“李博士手艺这么好啊？”
李莲花谦虚道：“客气，客气，就是闲来无事的时候，喜欢自己做做饭。”做了十年，当然变得好吃了，不然笛飞声那家伙会总是跑过来蹭饭吗？
“是还不错。”方则仕也道，心里已经在盘算：他是不怎么会做饭的，平时也很忙，都不一定能回家来吃饭。何晓惠跟他一样忙，两人结婚多年，吃得最多的其实是工作餐外卖。好在家里不缺钱，何晓凤和方多病都可以到外面餐厅里吃饭，还可以请阿姨到家里来做，总归是不会挨饿。
可如果家里头有个人很会做饭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。
再看看方多病，吃得嘴边沾了一圈。说起来，他们家虽然算是比较有条件的，却不怎么讲规矩，没有人要求方多病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，也不会专门教他像一个贵公子那样吃饭，怎么舒服怎么来。
方多病吃饭就跟个小孩一般，他们当家长的瞧着是可爱，旁人只怕会觉得……
方多病吃饭时还在和李莲花说话，李莲花说了句话把他逗乐了，嘴里的粥都喷出来，虽然他迅速扭头朝向别处，但还是不太体面。
何晓惠和方则仕瞧着都是心中一凛，何晓凤也看着李莲花。
只见李莲花神色不变，伸手抽了两张纸巾，一张递给方多病，一张自己拿着去帮他擦了擦嘴，柔声道：“慢点吃。”
方多病愣愣的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，等他擦完后又自己用纸巾擦了擦。
“好吃吗？”李莲花只是问，当作无事发生。
“还不错。”方多病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，评价道，“可我觉得你那天煎的蛋也很好吃，为什么不做？”
“因为我看冰箱里只剩下两个鸡蛋，做了不够吃。”李莲花解释道。
“那你也可以只做给我们小宝吃啊。”何晓惠故意挑刺道，“我看你就是不想做。”
“并非如此。”李莲花不卑不亢道，“既然是一家人都在一起吃饭，无论什么食物，都得人人有份。即便是孩子也不能独享，否则会让孩子觉得自己享有特权，长大了容易变得自私。”
何晓惠不说话了。
她从小到大，其实也是这样教小宝的。小孩子可以全家宠爱、照顾，但不能有特权，他是家中的一份子，家里的每个人都同样重要。
李莲花的育儿理念倒是跟他们家很投契。
吃完饭后，李莲花主动收拾了桌子，就在一家人以为他要洗碗的时候，他开口喊方多病进厨房。
“要我来洗吗？”方多病倒也没什么意见。
“你不用洗。”李莲花却道，“但可以过来陪我玩会儿，我一个人很无聊。”
“好呀。”方多病就和他聊天，虽然的确没上手洗碗，但李莲花洗好后，他帮着放进了碗柜里，还收拾了一下垃圾，看起来都是随手的事。
何晓惠坐在客厅里若有所思。
07
李莲花在方多病家做了一个月的饭。并且他也不是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光做饭，工作日的时候，他白天会去诊所里上班。
何晓凤已经告诉了大姐夫妻俩，李莲花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A科博士。
何晓惠终于有了一些改观，又让李莲花保证：和那个单孤刀不会有什么牵扯，我们小宝以后的孩子绝不可能姓单的，你别想替你兄长认回儿子。
李莲花微笑道：“孩子以后姓方。”
何晓惠有些意外，“你不想让孩子姓李？”
李莲花道：“我不强求，如果不止一个孩子的话，有一个姓李也行。”
何晓惠望了他许久，终于是一拍手，答应了这门婚事。
方多病没料到，短短一个月，他不仅追到了李莲花，还可以跟大名鼎鼎的李相夷结婚。写请帖的时候还有些恍惚，险些写错字。
李莲花及时提醒他，边问：“这个展云飞……”
“哦，他是我们家曾经的一个保镖，但今年辞职回老家了。我偷偷告诉你哦——”方多病神秘兮兮地道，“他好像暗恋我小姨，但我小姨说自己要OO恋，他就很遗憾地走了。他是个挺优秀的A呢。”
“你小姨真的OO恋吗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那会儿她不是喜欢你吗？”
两个人对视一眼，方多病丢下请帖，迅速跑走。
李莲花坐下来帮他写完。
方多病跑去找小姨。
何晓凤正在算要买多少喜糖，瞧见小外甥了问：“你请帖写完啦？”
方多病却是问：“小姨，李莲花现在不是O，你还喜欢他吗？”
何晓凤：“……”干嘛？试探我？她语重心长地道，“宝，小姨说不跟你抢，就不跟你抢。”
方多病：“不是，我是问，你喜欢李莲花，是因为他是O吗？”
何晓凤：“我不喜——”
李莲花：“他是想问你，你是只喜欢O，还是恰好我是O。”他顺手拿起桌上一颗糖，迅速塞进嘴里。
方多病瞄他一眼，给他一样拿了一颗，美其名曰：“你也帮着选选。”
李莲花顿时喜笑颜开。
“我当然不是只喜欢O，我、我也是接受A的呀。”何晓凤连忙解释，这要是被误会了可不好，她还要找A的。
“那太好了！”方多病高兴道，“我们把展大哥聘请回来吧？”
“展……云飞？”何晓凤奇怪道，“聘请回来干什么？我记得他当时跟我说要离职，我还问了他原因，他说是家中有事以后打算留在老家，我才放他走的。既然是这样，他又怎么会愿意再来B市。”
“他是因为你喜欢O才走的，小姨。”方多病告诉她。
“为什么？”何晓凤纳闷了，这跟她有什么关系？况且谁说她喜欢O啊，只不过李博士是个O而已。
“他暗恋你。”方多病一语道破。
“真的假的？”何晓凤不信，眉宇间却有些惊喜。
“反正我结婚会邀请他，到时候你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。”方多病完成了一件事，又颠颠地跑回书房继续写请帖。
他最近走路总这样，一蹦一跳的，看起来当真快活得很。
他写完了自己这边要邀请的人，让李莲花说说他那边的人，还试探着问：“要请百川集团的人吗？”
李莲花一眼瞧破他的小心思，“你想请便请吧，实习生给公司领导同事发请帖，也不是不行。”
方多病吐了吐舌头，嘿嘿笑道：“我就想请乔经理。”还有那个总经理，让他俩都来看看。
李莲花随意。
他自己倒也有几个名单：笛飞声、苏小慵、关河梦。
笛飞声方多病已经认识，就是那个腺体坏掉的A。苏小慵跟关河梦是谁？
“苏小慵是关河梦的妹妹，关河梦是个O科专家，请苏小慵主要就是为了让她把关河梦拉着一起来，否则单独请关河梦，他根本不会搭理我。”李莲花解释道，“我对O怀孕生产的一些情况了解不如他，如果将来有什么问题，及时找他会比较保险。”
方多病听得又是美滋滋，李莲花连这种事都考虑到了。
婚礼上并没有出什么岔子，除了方多病发现，这个苏小慵竟然还是个情敌。她来赴宴后直奔李莲花，直接朝着他喊：“好你个李博士，我说怎么这几个月来都不理我，原来是要和A结婚了。当初让你和我结婚你不答应，原来你当真想嫁人，给别人生孩子。”
李莲花对外的性别是男O，而方多病，目前还是个A，所以无论请帖上，还是婚礼的现场告示上，都是方多病在左，李莲花在右的。
婚礼又是在何家的场子上办，自然都认为是方多病娶，李莲花嫁。
“唉。”李莲花一叹气，指着方多病道，“这都怪他，谁让我已经……总之是不嫁不行啊。”
“你、你莫非已经——”苏小慵惊呆了，目光盯向他的肚子。
李莲花对她比了个手势，示意她不要声张，太丢人了。
苏小慵连连点头，却把关河梦拉过来，让他给李莲花检查检查，看看情况。
关河梦无奈，只能说给李莲花看看。李莲花倒也很配合，还专门找了一间休息室，请他进去。
进去以后，发现要看的是方多病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关河梦闻着方多病的信息素味道，就知道这是一个健康的A。
“麻烦关教授帮他做一个身体检查，今天起我会将他进行转换，具体时间未知，事后也还想请关教授再来看看。”
“转换？你想通过手术将他改造成O？”关河梦一脸的不认同，“这种事副作用很大的你不知道吗？他们家已经有一个例子。”
“不是通过手术，我是E。”
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，李莲花和方多病也办完了婚礼，是名正言顺的夫夫关系。这一晚，终于要开始转化。
何晓惠还有些不信，“你每天晚上跟我家小宝睡一张床上，你们什么都没做？”
李莲花：那倒是做了很多事的，之前学到的不提枪上阵的前提下让A爽的108种方式，这段时间都一一实践过。
但他当然不会告诉何晓惠，只是笑道：“应该的，应该的。”
何晓惠道：“如果过程中发现有什么不对，立马来告诉我们，不要觉得害羞。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小宝的身体健康。”
李莲花答应。
终于来到了卧室，虽然已经在这间卧室的床上睡了好多个晚上，但今夜有些不同。新婚的房间总是专门布置过，摆了一些香薰蜡烛，还有不少装饰的气球。
方多病已经洗完了澡，正趴在床上玩手机——分散注意力，不然他有些紧张。
李莲花已经告诉过他：无论AO，位于颈后的腺体，都有一条神经延伸往下，直通到下面去，才会出现亲吻腺体会产生反应的现象。
A没有先天的孕腔和接受通道，后天想要形成，只有一个办法：开一条道。
E可以开这条道，只是要A配合。
方多病的手机被他拿走，手被他握住，按在两侧，然后亲吻腺体。这种事他早已经习惯，虽然有些腿软，却也是一种愉悦的体验。
只是今天变得有些不一样。
“你在干嘛？”
“开道。”
“开刀？不给我上麻醉吗？”方多病一脸惊恐。
“方小宝，你真是……”李莲花压着他笑得整个胸膛都在不停地抖，方多病被他这笑声安抚，放心地问他，“是不是一点也不疼？”
“那还是——”
有点疼的。
次日十二点。
三位家长都趴在卧室的门上，展云飞站在一旁。
听了半天没动静，只能又悄悄地下楼，到楼下才议论道：
“没动静。”
“那不就是在睡觉。”
“我早上五点来听也没动静啊，说明那会儿就睡了，睡七八个小时了，还没睡醒？”
“可能太累了。”
“那李莲花怎么也不起来做饭？”
“大姐，你是扮恶婆婆上瘾了，要在新婚头一日刁难儿媳妇吗？”
“他是儿媳妇吗？姑爷就不用做饭啦？周阿姨做的那个蛋，没有他做的好吃啊。”
晚上八点，那两人还没起来。
何晓惠忍不住了，“不行，他李莲花可以不出来做饭，我们小宝也要吃饭的呀，这一整天都不吃东西可怎么行？”
她伸手敲门。
李莲花很快过来开门，屋子里漆黑一片，没开灯，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。李莲花走出来后轻轻地关上门，低声道：“正好我饿了。”
他步伐轻松地下楼。
何晓惠打量他半晌，问：“我们小宝呢，喊他起来吃饭。”
李莲花道：“我给他注射了一点药物，让他休眠一段时间。”
何晓惠一惊，“你让他休眠干什么？”
李莲花环视众人，看似叹了口气，眉宇间却分明有些得意与惊喜，他道：“他在被转化的同时，就生成了孕腔。
“但身体的变化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，且有一些心理上的不安。就像小孩子长个子的时候会突然抽搐，如果清醒着会被吓到，但睡梦中就没关系。让他睡一阵子，我会定时给他补充营养剂，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，等孕腔彻底长好后再醒，他会轻松很多。”
几人听罢，都渐渐放心。
方则仕突然问道：“在被转化的同时生成了孕腔，那他会不会直接怀孕了？”
李莲花在思考的也是这个问题。
“有可能。”
